有鳳來儀—玉堂華采
文/黃群雅 圖/財團法人楊英風藝術教育基金會
一、
「有鳳來儀」的意義
「有鳳來儀」漢語成語，今多釋作祥瑞吉慶的徵兆。典出《尚書．皋陶謨》
〝簫韶九成，鳳凰來儀〞。在《尚書》這部受到儒家尊崇賢君明王的文獻書籍中，
記載了帝舜治天下時與臣相互勉的言論，君主決策英明，群臣同心，記取謹慎自
身，永遠堅持道德修養，寬厚地對待自己的民眾，競競業業處理政務，恭謹的各
司其職，國家走上軌道，人民安居樂業，祈求國泰民安五穀豐登。乃奏蕭詔九個
樂章，而有鳳凰隨樂起舞，呈現瑞應祥和的景象。鳳，是古代傳說中的百鳥之王，
是一種美麗異常的神鳥，雄的叫鳳，雌的叫凰，神話傳說中的吉祥鳥，多用來象
徵祥瑞。是人們心目中的瑞鳥。儀乃是配合，有奇異美麗的神鳥鳳凰來相配合。
葛洪《抱朴子》中對鳳凰身體各部不同顏色有如此的描寫：頭部呈青色，頸
部呈白色，喙部呈赤色，胸、背部呈黑色，趾、爪呈黃色。它們與五行分別對應
金、木、水、火、土。鳳凰五色的彩羽中，隱隱形成三組文字：頭部呈現「順德」
兩字，背部是一組「信義」，而前胸之文則曰「仁智」。可見它們被古人稱為神鳥，
瑞祥之鳥，是其有來自的，是因為高潔的德操之故。它們飲食的時刻，必定自歌
(鳴叫)自舞，聲音美妙如簫笙一般。《莊子．秋水》「夫鵷鶵發於南海，而飛於北
海，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莊子亦曾以鳳凰比喻無意於功名
利祿、志向高潔之士。且自漢代以來，鳳即被視為南方之鳥，素來為高貴美麗、
忠耿及莊嚴之象徵。
楊英風＜小鳳翔＞， 198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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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瑞是指對人類有益的自然現象或生物的出現，在正式史書中，曾專設《符
瑞志》一項，記載前代或歷代出現的祥瑞。祥瑞之中被認為最重要的是《河圖》、
《洛書》，它們被載入《符瑞志》之首。祥瑞又稱”符瑞”，被儒家認為是表達天
意的，對人類有益的自然現象。如出現彩雲，風調雨順，禾生雙穗，地出甘泉，
奇禽異獸出現等等。這些現象出現是天對皇帝的行為和所發佈的政策的贊成或表
彰，換言之，這何嘗不是領導者的人格映現呢！（附註1）
神話是文學的起始，文學是文化的起源，古今中外無論是東方或西方，圓滿的
心靈生活不能缺少神話與文學。例如「花朝月夕」是花朝與中秋兩個節日。梁元帝
詩云：「昆明夜月光如練，上林朝花色如霰，花朝月夜動春心，誰乎相思不相見。」
花朝在唐代訂為每年
的美好日子，在如此良辰美景，屆時除插花賞花為花擇日，歡樂花間亦說明了花在
人們心中的地位。古代帝王有春天祭日，秋天祭月的禮制，早在《周禮》一書中，
已有“中秋”一詞的記載，後來貴族和文人學士也仿效起來，在中秋時節，對著天
上又亮又圓的一輪皓月，觀賞祭拜，寄託情懷，這種祭月的風俗傳到民間，形成一
種傳統的活動。演變至今，幾乎每個孩子都曾聽過自己的父母為他們講述嫦娥奔月
的故事，美麗的傳說故事為這個節日增添了許多浪漫的神話傳說。無論是西方古希
臘的神話故事，或是古代女媧造人的傳說，種種的神話總是帶有許多浪漫與神秘性
的精神啟發。也都是每個民族為提升慧命豐富生活，融合在族群中許多美麗的傳說。
插花藝術是優美的民族藝術，傳統中素來對藝術生活化極為重視，一千年前已
將插花、焚香、點茶、掛畫合稱為生活的「四藝」，這四藝雖不能盡括生活藝術的全
部，也不見得都可以合乎現代生活。但其與生活情趣息息相關，更能提升生活藝術
的水準。尤其是傳統文化中與歲時生活結合的吉祥文化，吉祥事物充滿著生命流程
中美好的每一處空間，自古以來就是人們追求美好生活的願望分不開，結合生命意
識中的倫理情感、審美趣味與宗教情懷。而在博大精深的民族藝術中，插花與生活
關係最為密切，是民族生活中的軌跡與智慧的結晶，既怡情養性、美化生活環境，
更是妝點節日吉慶的優美藝術。
二、
祥瑞與欣喜—花藝祥瑞吉慶意義的表現
傳統生活節奏的歲時節儀，來自於天地節氣或是遠古傳說，一直是我們重要的
歲時祭典活動，從文化傳承而言，分歲時禮俗和生命禮俗，歲時禮俗分佈於一年四
季的二十四節氣，屬於整個族群，大家共同遵守。生命禮俗則是一個人生命歷程中
的種植儀禮，屬於個人或家庭與家族親友。由於自古以來人們敬天法祖，誠心虔意
感恩天地的傳統美德，因此，慶典的形成與常民生活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都具有
「消災」、「祈福」、「紀念」、「團圓」等特性。這些活動充分表達了和諧祥瑞，
祈福禳災的美好願望。同時也藉由慶典祭儀背後所蘊含的深層意義，進而找到人類
安身立命的新方向。
這些慶典的活動會因各個民族的歷史、文化、宗教、自然環境、家庭結構等等
的因素，而有不同的精神內涵與活動，例如我國的清明節、中秋節、西方的萬聖節、
感恩節，都有不同的典故來源，都是我們的節慶紀念活動範圍。透過我們的祝賀活
動，彼此分享共同的生活經驗，傳遞共同的生活價值。其所蘊含的意義，豐富了我
們彼此間生活的文化，也是一個民族因應時、地、環境代代相傳，時時相因，長久
累積下來的智慧和生活情趣。它融合了人們的生活習慣和文化特色，更反映出人與
自然，以及人與人之間關係，具有宗教或文化歷史的淵源。所以在吉慶之日，歡欣
喜事，必以百花妝點，設計佈置。其活動廣自國家慶典、酬謝、祈福、結婚、壽誕、
升遷、喬遷、落成、餽贈等之慶賀。
「四氣新元旦，萬壽初今朝」，元旦是開國紀念日，國之大慶的雙十國慶日，
全國歡騰的台灣光復節，這些重要的國家節日，以總統府為中心，市區街道機關
團體都在門面上加以美化裝飾，構成一個「藝術裝置」的活動，而在重要的慶典
活動上都有插花結綵，迎福納祥，寓意國恩家慶，祈願萬事太平。在正當的場合
插花強調普天同慶的慶祝氣氛，器皿典麗高雅，花材採含喜氣，習慣以十種吉祥
花材插成十全花，豪華者花數或過此者。表現慶祝意義與對國運的祝福。
在台灣長久以來每逢雙十國慶，全省各縣市重要單位都有製作花車參與遊行
的活動，花車製作可說是一件可以移動的藝術品，它著重跨大、動態及穿透感，
尤其運用本土花材擴大宣傳，花車整體的奔放流暢感，同時著重細節的雕塑，才
可以展現花車的立體與氣勢磅礡的精緻度。
酬謝、祈福，多用於宗教一般民間信仰的活動，宗教本身的節慶意義。由
於插花藝術源自佛教供花，佛教供花節慶以浴佛節最稱特色。浴佛又稱灌佛，
源自印度，印度平時為之，我國則以
習俗流行於寺院及家中佛堂之上，旨在歌頌與慶祝，花色多，尤以香花為貴，花
型屬於裝飾造型一類，近年來台灣各大宗教團體，更製作浴佛節花車，花車可流
動到社區住家，供民眾浴佛，形成街景亮點。至於禪房齋室亦有插花，則以心象
形式表現，飽含禪意的花藝作品。
台灣頗多供奉媽祖海神的活動，特別是大甲媽祖遶境，北港朝天宮的迎媽祖
活動，北部三峽祖師廟，二次大戰之後，由藝術
藝術殿堂」之稱。民間信仰的宗教團體在慶典活動時，一定有獻花、供花的儀式
與佈置，宗教性質的花藝以莊嚴、肅穆、潔淨、優雅端正為上，水果的果供亦可
融入花藝佈置，神佛前供花為傳統插花藝術之經典，而另有中元節舉行之佛事，
稱為普渡，或稱盂蘭盆會，在佛堂、社區、自宅聯合閤境以「慶讚中元」的方式
舉行，場面熱絡。戶外祭拜，多留意花藝作品放置的穩定性，整體美觀俐落為上
乘。
「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生命禮儀的壽誕，傳統習俗的作壽，特別是逢六、
七、八、九旬等，或者六六、八八、九九等有意義的數字的誕壽，八十歲稱為
「上壽」，八十八歲稱「米壽」，九十歲稱「耆壽」，百歲稱為「期頤」。常見張
掛八仙綵(也用於神誕，結婚喜慶等)設置禮堂，宴請賓客。壽誕插花多用於祝
賀年長者，所謂松柏長青，吉祥花材多會用松、柏，松的顏色較墨綠沉穩，可
再加入青翠淺綠的楠柏，同樣的綠色有不同層次的美感效果，所謂「蒼松翠柏」
既祝福長者的穩健長壽亦呈現翠柏青春氣息。在作壽場合插花的時候，可以壽
桃、紅龜粿、麵線等等，來作為配飾，表現出傳統過生日、作壽的習俗內涵。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現代人最喜引用的『詩經』賀喜新婚的祝福詞句，結婚是終身大事，儘管時代
不斷進步，傳統社會對婚禮嚴肅莊重的態度古今相同，而一場完美的婚禮現場
佈置是給來賓們的第一印象，花藝佈置是婚禮的重點裝置。花藝家可融會插花
藝術設計裝置，擷取新人象徵意涵的符號作為創作的設計概念，搭配會場場景
呈現本土花藝特質。
楊英風＜鳳凰來儀 (三)＞， 1970年，
不鏽鋼 ，94 x 78 x
三、 祥瑞吉慶的藝術表達
花藝創作的空間表現，首重環境的勘察、洞線規劃，一般以室內空間居多，
若為特定的藝術展覽，其在美術館、文化中心藝術館等展區，均有其特定的空
間，可視其所提供的展覽區域，按照展覽主題內容規劃表現取象。發揮空間創
造的洞察力與想像力，造型不論其為純粹造型或實用造型，亦都有其共通的造
形要素，包含形態、色彩、質感、空間、時間等都是其構成的要素。
主觀意識是藝術美展現的最重要憑藉，故而藝術的創作，需要擴大主觀而
自由的視野與性靈，藝術之可貴乃於精神自由性的創作與發揮，並經千錘百鍊
或用心思考，反覆琢磨而後成。所幸藝術是主觀意象的創作，是在主觀意象追
求簡明純粹形式的統合，而主觀意象可依造型機能與妙趣在形色質量上加深加
廣與美化，因此在藝術造型中，幾何圖形是具可塑性意義的，是有無限生命延
展可能的，是絕對形象與性靈的統合。造型也就是此一概念的心靈展現，在東
方尤其是中華造型觀更是如此。
插花藝術不僅僅是造型美學，也是一種時訊美學，大自然中花草與生俱來
的美意，爭奇競豔儀態萬千，同樣的花種，朵朵不同時時不同。在花藝中可以
從不同的時空去體驗一種萬物本然俱足的生命美及其內在的意趣。傳統花藝對
待每一片葉、每一花枝都是順其自然之性，或直或曲、或仰或俯，莫不使之各
得其所，使其宛如生長在自然之中。或者透過對花材的型態特徵、生態習性的
感悟，萃取精華，傾注情感予以表現。由於是人類使用自然物去造形，其中必
有人與自然、人與植物的對話，或所謂「天人合一」的境界。
「五色並立，陰陽成彩」為傳統色彩體系的基本原理。五色並立說明了色
相的現象；而陰陽的觀念卻涵蓋色彩的明度、彩度、溫度與軟硬度。從而產生
色彩如上述陰陽演化的諸多特性如剛柔、明暗、進退、緩急、濃淡、輕濁、輕
重，乃至喜怒、哀樂、老嫩、生熟等超視覺性格的深度之應合與探討。彩為色
的有機變化與鋪陳，其間變化在於陰陽的消長與互補。「陰陽成彩」包括有彩
色與無彩色的豐富變化，說明傳統的配色原理，在漢代已甚流行，其運用如
紅白配有「坤乾泰」大吉祥的完美意義，屬於陰陽相成的完美配法，故為古
時升天祝福所引用。「陰陽成彩」使用的方法大體有陰陽融合、陰陽交和兩種。
插花往往以花色取勝，古來隆重場合，插花以表現「五色全」的效果為正
統，故色彩豐富，但＜蠡海集＞稱：「草木之花雖曰五色，然獨無黑色，黑為
水色，母道也。」水為五行之首，屬黑，因此在傳統插花，尤其是「理念花」
的色彩概念裡，水一直被視為黑色，與紅黃藍白等花色合稱「五色全」，是不
可或缺的，因此在賞花的層次中，水的意義不止於表面的直覺感受而已。它其
實也融入花藝的創作當中。
色彩的運用與其說是對應於客觀存在的反映，還不如說是出自藝術家內
心的情感欲求。色彩或許是最為舉足輕重的造型手段，同時又何嘗不是至關
重要的表現招數。
藝術造型妙在形色的安排和意境的表達，希望創造其可獨立於自然之
外，具張力與感動力的理想造型。培根曾為藝術下過一個定義：「藝術是人
與自然相乘」。人和自然，按照西方近代的概念，也可稱為主體精神和客觀
現象。而傳統古典的概念，則可稱為「人」與「天」。這是藝術創造的兩大
支柱，黑格爾則說藝術的難點在於「使外在的現象成為心靈的表現」，這種
用自然和人的概念來表述，也就是使人自然人化。
四、 花卉的吉慶語言與象徵意義
台灣是地處歐亞大陸東南沿海的一座海島，東臨浩瀚的太平洋，地理上
保有海國地貌應具的壯麗特質與條件。有高山、峭壁、海灣、沙灘、也有盆
地、平原；尤其身處北回歸線上，屬亞熱帶氣候，風景如畫，雨量充沛，而
雖說四季皆春，但冬季高山下雪，夏季平原酷熱，因此植物種類繁多，有熱
帶雨林，也有高山寒帶植物，珍木奇花、富貴農產，就植物而言，據植物學
家的調查，保有物種密度在世界上名列前茅，故有「美麗島」之美譽。此外，
台灣水果以種類多而聞名於世；水果多也意味著花卉多，四季異卉長年開
放。
這些豐富的珍木奇花除充作實用外，形色美妙鮮麗，不僅高山林相壯
觀，個別樹種，也因迎風招展，體態多姿，賞心悅目，如五葉松、孔雀松、
玉山圓柏、高山杜鵑、台灣紅檜、紫檀、芭蕉、柳樹、楓香、黃楊、椰子
樹、檳榔樹、觀音竹、乃至外來的香冠柏，南天竹等，兼供園藝觀賞外，
也被大量引作花藝創作素材。花卉方面傳統者，如梅、杏、桃、櫻、蘭、
百合、玫瑰、繡球、蓮、菊、山茶、水仙、赫蕉，以及富地域色彩的如
蝴蝶蘭、一葉蘭、木棉、台灣欒樹...，甚至牡丹、水蜜桃等及近年廣泛
從海外引進的東亞蘭、美齡蘭、鬱金香、飛燕草、天堂鳥等等，爭奇鬥
艷，形成豐富多元的台灣海國花卉景觀。
在花藝材料的運用上，我們常予以植物人格化，透過象徵與聯通等
手法，使用植物遍及草木及相關素材，尤其插花藝術常在花草生命與象
徵意義的「奇遇」上下功夫，奇遇暗示著花草的第二生命，每一朵花常
蘊含著意味深長的意義。使觀賞者從作品的姿態架勢中領悟到創造根源
與變化的契機。透過陰陽、剛柔等原則達到自然造物之奧妙與環境緣合
的美感效果與旨趣。
幾乎所有常見的四季花材都有美好的寓意，且因目的而異，運用
廣泛，其用花以配件配材為重，大花偏多。為了表達花藝吉祥的祝福，
傳統花事就廣興大量配件如異材質：靈芝、如意、銅錢、珊瑚、奇石、
乾燥花材、孔雀尾、香包結飾、雅石、畫軸、古董、五彩絲、春聯等，
乃至於嘉禾、供果等搭配。這些物質引用的意義常不僅基於「意」的
需要，而擴充到作品「形」質的表現而產生。是花藝融合人文生活的
豐沛表現。
現代生活中仍沿襲優美的傳統文化，在節日節慶表現的花藝創作
上，仍經常使用這些吉祥的配件物，既與其他藝術工藝相結合，呈現
生活的豐富性，更增強作品的藝術表現。凡此種種，花朵本身代表的
吉慶祥瑞象徵，不勝枚舉，世上再沒有像花卉之富有如此豐富象徵意
義的材料，此等均拜花卉之美及人類對其生命現象所產生的美意。
五、 祥瑞吉慶意象與花藝的美感共榮
花藝是透過花材植物媒介所作的創作，寫景、理念、心象自身也是
一種「型」的表現，但以內容為主，形色的造形純度相對減低，造型插
花雖抽離內容，但與民族、時代、環境、思想、信仰、素養及個人審美
關係密切。在台灣的中華民族承繼了上述的美質，但台灣島民大多過海
而來，養成勤奮耐勞，對傳統中華文化有著創造性轉化的積極作用，在
四大類型中，這些特質也成為中華花藝造型的新質素。也就是作者依其
主觀的認識循現實美的法則及根源予以典型化的結果。
在中華插花藝術本會的的倡導下，花藝已從視覺的景象，醞釀出心
靈造景；從單一的花藝衍生藝術形式的多樣表現；從生活需要引入人生
品味的抒發…等等，都是我們共同的期許。此次以「有鳳來儀-玉堂華
采」主題，希冀插花藝術更邁入美好生活藝術的里程碑。
附註1
《尚書．洪範》：「河圖者，伏羲氏王天下，龍馬出河，遂則其文，以畫八卦；洛書
者，禹治水時，神龜負文，而列於背，有數至九，禹遂因而第之，以成九類。」《洛
書》：「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為肩，六八為足，五居中央」，已是中華花藝每
位老師熟知的經典比例。中華花藝的比例，不是視覺的，而是哲學的。每個數又都在
《易經》中有依據，天的數是9，地的數是6，天地之心的數是5，人的數也是5，所
以我們把5作為主花的出口，講求的是把我的心放在天地之心上，也就是與天地交心，
要插作一件花藝作品，首先要做的就是人與自然的契合，是天人合一，為天地立心，
一件中華花藝的作品，就是如此直指核心了。
參考文獻
黃永川《中華插花史研究》、《中國古典節序插花》、《中華花藝課程講義》
黃光男《宋代花鳥畫風格之研究》
陳奇祿《文化與生活》
馬以工、辛意雲等《中國人的生命禮俗》
莊伯和《慶典裝置與景觀美化》
唐先梅等《慶典規劃概論》
郭建勳《尚書讀本》
呂清夫《造型原理》
陳旭光《藝術理論與欣賞》
霍明琨《吉祥趣談》
賴瓊琦《設計的色彩心理》
作品欣賞
玉堂敷榮
花材：松、石斛蘭、小菊、柏、羅漢松、葉蘭、木頭、
電信葉、繡球花、巨輪
花器：瓶
花型：理念花
嵇康《琴賦》：「迫而察之，若眾葩敷榮曜春風，既豐贍以多
姿，又善始而令終。」敷榮為古詞開花之意，廳堂一隅的理
念花，在長春的老松與羅漢松的架構裡，紅羅剎、石斛蘭、
繡球花、小菊盡情綻放，色彩豐富飽滿，滿室生香，花開
了，即是祥瑞。
恣情
花材：苔紅珊瑚、火鶴、黑鳶尾、伯利恆之星
花器：創意陶
花型：心象花
枯枝自然的詰曲線條，蒼拙跌宕，神采煥發，火鶴直挺的枝
條，如筆直的戒尺畫，在黑色的背景裡，墨綠如黛，細片的
春蘭緩和了線條的嬌柔美意，同是線條表現卻各逞特色，各
有美意，主花的火鶴一片赤心，捨去一角，仿如自信於紛擾
世間的形色中，自在自美而不流俗。
層林漸染春櫻緋
花材：櫻花、蘭花、柏、茶花、鳶尾、川柳、枯木
花器：盤
花型：寫景花
經過了酷寒的嚴冬，春暖花開，山上的櫻花逐林飛舞，是上
蒼用色彩把生命的氣節點綴起來，妙造自然的美意，讓我們
沉醉在爛漫的春林緋紅間。
匠心獨運
花材：百子蓮、羊毛松、孤挺花、雲南菊、南瓜茄、福木、
積水鳳梨、電信葉、紅心芽
花器：玻璃花器
花型：造型花
在黑色斑紋的玻璃器皿上，百子蓮耿直的呈現愛情花的紫色
浪漫，與福木的綠葉，呼應上段造型，積水鳳梨、電信葉銜
接了花器與自然媒材的共榮，南瓜茄一反常態斜倚作品的全
畫面，點亮了造型的創意，是作者的追新巧思交織成作品的
丰采。
悅舞
花材：鳶尾、小手毬、全卷、白頭翁、芒萁
花器：造型陶
花型：心象花
厚實的材燒窯器，火炙的灼痕斑駁留韻，器口特殊的管狀造
型，增添了插作的難度與技巧，鳶尾、小手毬、全卷、白頭
翁、芒萁，各自款擺舞姿，欣欣然與陶共舞。
機臻造化
花材：杜松、雪柳、蛇木、姑婆芋、變色葉、火焰百合、
百合、小菊、薊花、飛燕草
花器：造型陶
花型：造型花
造型花的創意，是作者累積豐富的經驗與學養，在創新的造型
陶器裡，杜松、雪柳、蛇木、姑婆芋、變色葉、火焰百合、黃
百合，各有表情，點化呼應，喜形於色。
坤在手，造化由心。」造型之創意，自然呈現妙趣橫生。
近澗涓翠
花材：毛杜鵑、柏、美國櫻桃、乾燥丹仔花、乾燥蘆草、
仙丹、紅藤蔓綠絨、薑荷花、變色葉、木頭、電信葉
花器：陶盤
花型：寫景花
已是秋芒出鞘的季節，毛杜鵑、柏、美國櫻桃葉、變葉木，
依然蒼翠欲滴，是寶島四季如春的好風光，在湖畔澗邊依舊
是風和日麗，呈現清秋佳韻的美景。